人社部:2014年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09%比上一年略有降低-2014年城镇登记失业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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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8
我出生于1970年。我小时候有记忆以来,一直到上小学,始终是无忧无虑地生活,有大人管你吃饭、管你睡觉。那时的生活条件比现在相差很多,但现在回想起来并没有觉得很艰苦,记得上顿下顿都是萝卜白菜土豆窝头等饭菜;冬天特别寒冷,手上冻了冻疮等小灾小难时有发生,但没不觉得多么艰辛和痛苦,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小孩的主要精力在于玩,而不在于吃喝或其它的大人才有的烦心事。
一
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吃炖肉,总觉得瘦的香,但我姥爷告诉我,其实是肥的香,我始终认为他骗我,明明瘦的才更香,他偏说肥的香,分明是想骗我吃肥的。但多少年后,我才理解在那物质十分匮乏的年代,大家都需要能够吃到肥的,以补充身体对油脂的缺乏,肥肉不仅可以炖着吃,也可以炼油,而且炼油后的油渣,还可以炒菜吃,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吃肉一般在过年或重要节日时才能吃到。有一次,姥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点肉,做了一碗猪肉炖粉条,恰好表妹也在,姥爷便让我吃,表妹小我1岁,我说也让表妹吃,我姥爷传统的思想重男轻女,说不让她吃。猪肉炖粉条香喷喷、油亮亮,我在吃,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十分不忍,吃了两口以后把碗一推,说吃饱了。姥爷这才让她把剩下的多半碗吃了,看着她吃,我十分高兴,觉得比自己吃还高兴和舒坦。
以往每逢岁末年底时,老家有农户在家里杀猪,老远便能听到猪的惨叫,令我毛骨悚然。晚上吃到猪肉时,想到白天听到猪的惨叫之声,很感不适,竟有些吃不下去。从此再不愿看到宰杀动物,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我自认为自己是君子,故而君子当远庖厨。
我小时候在大人无微不至的呵护下,生活不觉多么艰辛困顿,可以说得上是无忧无虑,不知道什么是生与死,我也曾问过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妈妈说我是捡来的,让我好是困惑了许久许久……
二
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死亡,是1975年,我五岁那年,那一年我姥姥去世。我是姥姥一手带大的,我小时候睡觉前,后背有些痒痒,便和姥姥说:姥姥给挠挠吧!姥姥的粗糙的手在我后背上轻轻地挠动,我便安然地睡着了。过了好长一段儿时间了,一觉醒来,姥姥还在耐心地挠着。这便是我对姥姥最深刻的记忆,铭刻于头脑深处,永远挥之不去。
记得在姥姥去世那天,我带着表妹等几个小孩在玩,看到很多人进进出出家门,一脸严肃悲恸之情,我们觉得有些不一样,但还是在开心玩耍,笑着闹着不识愁滋味。妈妈从旁边走过说,“一边玩去,还闹!以后你就见不到姥姥了。”我当时想姥姥对我好,要是见不到姥姥,我该有多难受呀,我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有些蔫头耷拉脑。过了一会儿,屋内响起哭声一片,我哥过来哽咽着说:“姥姥死了,不在了,以后见不到了,你们也跟着哭吧”,我们几个小孩便随大人哭,我心里非常难受,再也见不到我的姥姥了!她为什么走了不带上我。反正见不到她,我是十分伤心悲痛的,谁照顾我啊?!想着想着我便从内心里涌淌出泪水来。后来我看到大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姥姥抬上车,车缓缓地开走了,大人们都在哭,小孩们也跟着哭。
姥姥去世以后,我便回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是乡村教师,又要带着弟弟。于是在半年后,我就来到父亲身边,由于父亲在市里上班,与母亲两地分居,这样我五岁多到父亲的身边,又没有幼儿园能上,只好在他上班时,独自看家,自己玩,调皮的我也难免在玩的时候受点伤。受伤的时候就特别想姥姥,她到底去哪儿了?是不喜欢我了?人为什么会死?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逐渐长大,到上小学时,慢慢懂得一点儿人的生老病死,妈妈后来和我回想起姥姥,忆得在姥姥弥留之际叮嘱道:“我走以后,你把小君(我的乳名)带走,不要在老家,在这儿容易受委屈。”姥姥家在农村算得上大家庭,她担心一旦没有了她的庇护后,家族的其他人会欺负我。我母亲便把我带走了跟着她,可是又带着弟弟,最后只好把我送到父亲身边。这些饱含深情的往事,我听得已是热泪盈眶,她在临终之际还想着和惦记着我。后来我一直想,人为什么会死,姥姥死了,她去哪儿?那里又是怎样?我死了会怎样?会不会有感觉?是和睡着了一样吗?百思不得其解,久而久之就对死亡有了莫名的恐惧,越发怕死,看到和死有关的人和事便害怕。有时想起杀猪的事,猪的被杀时的惨叫,让我越琢磨就越发害怕,浑身惊吓,不可名状。
我姥爷在姥姥走后一直活到八十三岁,在他八十岁时,正赶上八十年代底流行穿呢子大衣,价格也很贵,姥爷便攒钱买了一件,在家里穿上让我母亲看,母亲问道“爸,您为什么买这?”。我姥爷声音洪亮且忿忿地说:“我要穿着它,在村里走走,让当年批斗我的人看看,我李永泰(姥爷名)是批不倒的。”我姥爷是农民,自己有土地,一辈子吃苦耐劳,省吃俭用,自己下地劳动,只是在农忙时请几个帮工,且与帮工们同吃同劳动。他每天都早早起来,背上粪筐去村里村外路边转一圈捡粪,他认为去晚了就会被别人捡走,就白去了,回来后再吃早饭,然后又下地干活。他认为:只有干活才能吃饭,人穷的根源就是因为懒。所以他一生勤苦劳作,即使在晚年也从不睡懒觉。不曾想到,到了解放后的土改时划定为富农,我母亲一直认为我姥爷的富农成分是他自己辛苦一生,积攒出来的。1990年,姥爷突然中风,生活不能自理。他始终认为人必须要有尊严地活着,如果没有了尊严便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他一辈子自食其力,秉性刚强,且宁折不弯。姥爷选择了不进食,几天以后,姥爷走了。姥爷走之前,专门嘱咐把他那件呢子大衣留给我……
三
我上小学时,读过刘胡兰、赵一曼、杨靖宇、邱少云、江姐等革命烈士的故事,他们的英雄事迹,常常使我热泪盈眶,我下定决心也要向他们一样为理想和信念置生死于度外。
我上高中时,我的语文老师张伯礼,是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对学校和社会的不良风气愤愤不平,但他对古文深湛的讲解让我喜欢上语文课。有一次,他讲到“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战国之时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在侯瀛义士的帮助下窃得虎符救赵成功之时,侯瀛义士便自刎而死,中国古人的“士为知己者而死”的豪情气节,深深地感染了我。毕业后,我们几个同学曾去看望过张伯礼老师,他对我写的一首关于生活的诗感触深刻。后来几年听同学说张老师因病走了。
四
在我三十年的工作中,认识和熟知的老朋友、老领导,在我事业上和工作中曾经不断帮助过我的人,近几年来,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位。朱云龙、郝为民、何之绂、梁沂等等,每年都要去几次八宝山殡仪馆,送他们最后一程,从第一次来八宝山的紧张,直到如今,去的次数多了,再去也是心如静水。
我见证了他们的离开,也听到或与他们讨论过死亡,多次谈及对死亡的看法。
2006年,我与杨哥、樊老师组织“重走中国远征军活动”时,见到了原蒋介石先生的侍卫长,96岁国民党将军张岳轩,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精神矍铄,赠送我书法作品两幅,最后离开时,樊老师说对张老将军说:“祝您长寿两百岁!”张将军说:“不活了!见过太多的生死!”我很惊讶,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愿意活了。在返程的路上,我们聊起张将军为什么这么说,大家认为主要有两点:一、张将军身经百战,见过很多人的死亡,死对于他已经司空见惯,无所畏惧。二、他早年认识的人和他那个年代的人大都不在了,他与现在的年轻人已没有了共同的语言,让他感到无以言表的孤独。大约半年后,听说张老将军不在了……
因为我整理过国军抗战历史,所以对张自忠、戴安澜、佟麟阁、赵登禹等抗日名将敬佩不已,尤其张自忠将军毅然亲赴前线,以誓死的决心和勇气,一洗“汉奸”骂名,手毙日寇以死殉国的壮烈之举,更让我坚定了人生当尽忠报国的决心。张自忠将军战死后,其夫人闻讯,绝食七天而亡,夫妻合葬。每每读到此处我便潸然泪下,铮铮铁骨,何惧生死!
2007年1月27日,我的恩师罗元章教授突然去世了。时年八十岁的罗老一直认为他能活到一百二十岁。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当年“教育产业化”大行其道之时,耳听全国一片叫好之声,罗老就提出此法行不通。他认为推行教育产业化的人都应该被杀头。我听到这一“怒发冲冠”的见解,不禁大为吃惊,认为这样说法似有不妥,便和他讨论起来。然而时至今日,教育领域耳闻目睹的现状已经不折不扣地印证了罗老极富前瞻性的观点。我不得不佩服罗老的一身正气和卓识远见。还想和他再讨论,聆听他的教诲。这已经永远不可能,那个闲不住的老人已经安静地走了。
五
2007年始,我致力研究关公文化。2009年10月10日,偶然结识了中国关公文化的奠基人孟海生先生。孟海生的一句“我准备跟你玩到死!”,奠定了我们合作一生的基础,也成为我二人亦师亦友亦兄弟的忘年之交。
2013年8月21日,与孟海生在北京见了最后一次面,四天后孟海生突然离世。回想起与孟爷相识,相知,相惜的情景,只觉相见恨晚。盖因关公文化而投缘并结缘,为推动关公文化的发展而相知相偕并相重。关公与刘备和猛张飞相逢井市间,桃园结义,生死不渝一生。我与孟爷偶见于大门口,您的一句玩到死,一语中的!我们是忘年之交、莫逆之交、义气之交、情义无价!
我在山西运城两次见孟海生。第一次偶遇,第二次是专程拜望,第三次就是专门给孟海生上坟!这第三次的再相逢,我带上第一次与孟海生举杯畅饮的“北京爷”佳酿。我豪气干云地高呼了一声:孟爷,我们再喝一次吧!无论今生还是来世!
六
2016年,在致力于从事研究了十年的关公文化后,我义无反顾地正式出资修缮京东峨嵋山关帝庙,在这个人生的节点上,我自认为已经看透了世间事物,看淡了生死。金钱财富不过是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条赤来赤条走,人在神的面前是平等的,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古今中外,人皆如此,概莫能外。
2020年元月不期而至的新冠肺炎、2008年的汶川地震,还有无锡的大桥垮塌事件等等一系列人祸天灾,我们渺小,我们被动,我们徒唤奈何!由是我更为有所觉迷,深深地感悟到:人和大自然相比是何等的脆弱啊!何等的渺小啊!生死便是瞬间!
2020年2月17日,86岁的父亲突然病了,便血,在膀胱里长了个肿瘤。我在父亲的病床前,几天日夜地陪护,我自认为我因为倾个人之心力克服无数艰难困苦,修建一座中华道德精神象征的关帝庙,因而得到上苍保佑,我父母的身体之前一直很好。此次父亲和我聊了很多,从他小时候十八岁前一直在河北老家务农。十八岁时,因家中琐事,冲乡梓故里。面对外部世界,自己两眼一抹黑,揣着五元钱从老家走到天津,几天吃不上饭。再从天津到北京,饱尝饥寒交迫之苦,最后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在北京站住了脚。从此以北京为家,老家只是十八岁前的故地了。他的很多同事在五六十岁时便走了,我的爷爷奶奶也只活了五十多岁。他自己觉得活到八十六岁已然很知足了,我感到父亲也不怎么畏惧生死了……!
七
我利用父亲生病住院和新型肺炎期间停下来思考,时代与社会高速发展,我作为社会一个小分子也跟着奔跑,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感到有些不适应,物极必反,过于迅猛的发展,骤然间,似乎一切戛然而止,终于有机会让整个社会也停下来,思索我们生命的价值和生存的意义,这是一个恒久的哲学命题,很多人在思考……。
人活在世上,乐观者的认知是:“人活在当下,应快乐生活,为寻求和追索自我价值而奋斗”。在悲观者看来:“人从生下来,就是一天天走向死亡的过程”。
在我五十岁的人生旅途之上,比起李文亮等英雄志士并无数英年早逝的人还是幸福的,虚度了五十个春秋。我曾刻意去设计人生,然而这样做在无意间会失去本心。其实人生无欲则刚,坚守忠恕,随遇而安,本无须刻意设计与追求。人只是天地间的过客,时代是你走过时的风景,人生便是用心体验的一个过程。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英雄人物,一切看淡,不服就干。秉承你内心的轨迹而动。同时珍爱生命,有尊严地活着,不是简单地为活着而活着。
孙中山先生有言:“夫天下之事,其不如人意者固十常八九。总在能坚忍耐烦劳怨不避,乃能期于有成。”大义觉迷,细细体味先生之言,当大彻大悟,不禁想起赵朴初先生曾率真地写下这段文字:“生亦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牵挂。”我们当砥砺前行,以立德、立功、立言之“三不朽”为圭臬,进击人生!
世诚 2020年3月27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
世诚:
京东峨嵋山关帝庙庙工
毕业于首都经贸大学经济信息管理专业,后在经济管理学校、党校研究生班(领导干部班)进修。师从于经济学家、教育家罗元章教授。
从事IT营销和传媒二十余年,2007年起立志研究关公文化,致力于“关学”的创立与深度打造,向世界大力推崇忠义仁勇的传统国学精粹。迄今十余年来始终恪守 “不取费、不乱讲、尊历史、重文化、与现实相结合”的原则。先后完成“汉寿亭侯关公”标志设计注册成功并经由百余名人题写,完成“武圣关公诔”并精粹的关公系列产品等。
2016年5月成立关公文化专项基金并于当年6月20日世诚个人出资修缮北京平谷京东峨嵋山关帝庙,期间先后完成民国十三年版《关帝灵感录》、《关帝灵签》、《关帝明圣真经》等整理及助印工作;印制非遗传人所刻制关公木板画;山西运城祖庙请侧柏和龙柏移植全部成活;养生中医熏蒸治疗未病;完成结义、参拜流程;开设中华禅武大讲堂、敬老公益、素斋:遍访世界各地关庙(日本横滨、大阪、福建、五台山等地关帝庙);完成关庙灵签整理;纪念和缅怀中华抗战英烈设立“中华英烈祠”等。
著有《中国品牌战略闯与创》、著有《中国梦、科技梦--中国高科技企业品牌》等专著。义务演讲“关公文化研究--中华第一神明”多场报告